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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搜上的“天才少女”我看不够
热搜上的“天才少女”我看不够如果真的有“老娘与海”这一精神奖项,我愿意为本届奥运会所有勇敢的女运动员提名。在残酷的体育场上,她们的野心、强大、坚守、搏斗一览无遗,属于女性竞技的梦于观众眼前成真。
讲述第一位游泳横渡英吉利海峡的女运动员故事的《Young Woman and the Sea》,曾被网友译为“老娘与海”,直指女性面对自然竞技的无畏精神。(左图/微博@罗兰加洛斯-法网,右图/微博@央视体育)
25岁拿下女子双人跳板冠军的陈艺文,用了16年时间才走上奥运颁奖台。她9岁开始练跳水,对比五六岁就已经开始接触跳水的女孩来说,已经晚了太多。她没有退缩、犹豫。这条路,她在挑战自己的极致,也是用自己的经历书写另一种“大器晚成”的故事。
她爱玩胶片机,自学英文,在跳水这项体育赛事外,文艺得不像话。在她身上,你会发现艺术与竞技原来是可以相融的。这位剪着“男孩气”十足的短发、在体育场上与对手硬气较劲的女孩,未必成为不了“柔软的跳水皇后”。
这届巴黎奥运会,迷人的女性真的有太多了。“骑单车会飞”的邓雅文为中国夺得女子自由式小轮车项目首枚金牌,女子橄榄球队爆冷进入六强,梦想成真的甜也罢,未尽如人意的憾也好,她们尖叫、流泪、拥抱,已经让观众为之心脏狂跳。
过去,东亚女孩总是很少愿意袒露自己的野心,她们对某种的表达,时常会为她们招来非议。然而如今,女选手们所展示的张扬和“杀气”,显然已经成为了人们嘉奖她们的理由。面对曾打败自己六次的“大魔王”、波兰名将斯瓦泰克,21岁的网球选手郑钦文没有退缩。她凭借惊人的耐心与毅力,半决赛时在高温户外与劲敌鏖战3小时,终于成功逆风翻盘,再冲进总决赛摘下金牌,诠释了什么叫振奋人心的比赛。而在此之前,人们难以想象,东亚女性能在奥运网球比赛中夺冠。
国外媒体说郑钦文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。他们惊讶,仅仅两个月前,还频频在澳网、法网失利的网球手,为什么能打败世界第一?但如果回顾她的成长,他们会发现,野心的种子其实早已埋下。与李娜相比,郑钦文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。她不像全红婵、孙颖莎、李梦等一批“体制内运动员”,培养费用全权由国家出资。郑钦文一直是家庭式培养,早年的训练、生活、比赛费用,基本靠自费。职业网球是非常烧钱的项目,这项体育的顶尖选手,几乎都在国外,这也意味着,为了让郑钦文适应国际比赛,获得更多高含金量的比赛经历,练习更顶尖的技术,这个家庭时常要面对“生存”和“进步”的困扰;一方面要聘请更高水平的教练团队、后勤保障团队,另一方面则是随之带来的巨大经济压力。
面对这样的压力,哪怕中产家庭都很难坚持下来。然而为了女儿的未来,又或者是为了“夺金的野心”,她的父母几乎义无反顾地付出。母亲陪着她全球飞比赛,最困难的时候,她的父亲一度卖掉了自己的房产。这样的艰苦与刻骨,成为了郑钦文意志力的地基。她的教练曾说开元棋盘,郑钦文试过一年不喝饮料、20岁前没涂过指甲油,一年有360天吃鸡胸肉和西兰花。有一次教练想给她买根冰棍,郑钦文忍了忍,还是没要。这么多年以来,她和父母几乎没有一起过年、过节,一家人最常见面的地方就是机场,拥抱一下,就要启程去往下一个比赛。
郑钦文一直都敢言、敢想,决赛前她就说:“我真的很想为中国赢一块金牌。”从小,她的教练们都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锐利的锋芒。如果说《泳者之心》里“不想输”的特鲁迪游泳横渡英吉利海峡,让女性证明了自己的实力;那么郑钦文则是用绝处逢生,诠释了她自己的“老娘与海”。一个东亚女孩在网球界的不被看好,一个家庭半辈子的努力,让她不想输。她经常素面朝天面对镜头,让观众热爱赞叹像她这般“原生态”的女性。球场上的她不需要化妆,也不需要遮阳,毕竟,她的野心与热血就已经是最好的装饰。
赛后,有人谈及郑钦文曾经的“Queen Wen”绰号,问她觉得自己现在有没有成为球场上真正的Queen了,她说:“我真的觉得自己实至名归。”(图/奥运会直播)
另一个征服巴黎的女孩,当属15岁凉山姑娘杨思琪。作为这届巴黎奥运会唯一出塞的中国冲浪队选手,她讲述的“老娘与海”的故事,关于勇气,也关于基层女性的向上搏击。冲浪是一项非常危险的极限运动,它需要极其成熟的技术经验,才能确保安全。许多顶尖选手从孩童时期,就已经拥有大量接触海洋的机会。而杨思琪,出生于四川凉山州。她所在的会理市益门镇直到2020年11月才正式脱贫,那里也没有海。9岁前,她不曾遇见蔚蓝,有人告诉她海水是咸的,她不信。直到开始接触大海,也许她才发现这是一个从未想象过的世界。由于起步晚,训练条件不足,加上冲浪引入中国的时间很短,在资格赛中脱颖而出有机会参加奥运的杨思琪,曾经被视为“弱势选手”,毕竟她从未经历过大溪地的巨浪,也没有成熟的经验。
然而她不仅表现出了绝对的英勇,也惊艳了国内外观众。8月2日,在第三轮比赛中,杨思琪对战世界冠军Caroline Marks,虽最终不敌对手,止步女子冲浪16强,但观看比赛的国外体育评论员毫不吝啬地称赞她为“绝对的战士”。面对大溪地汹涌的浪,以及海下锋利的礁石,她率先跳入大海。为了争取冲更大的浪,更好的分数,她一次次被浪花拍下,又一次次朝着更大的海浪游去。在第二轮女子冲浪比赛中,她就是凭借着这种一往无前的姿态,成功翻盘。
这个戴着红色头盔的小姑娘,何止在“抓浪”呢?她也是在紧紧抓住人生的机会。没有人喜欢输,但面对冲浪训练条件更好,经验也更丰富的世界冠军们,她能做的就是“抓”,抓住改变,抓住分数。从大山姑娘到奥运赛手,她在征服巨浪,也在反转过去。正如在电影《灵魂冲浪人》中,被鲨鱼咬掉一只手臂的职业冲浪女选手Bethany,曾如此回应家人对她重返大海的担忧,她说:“我不需要容易,我需要可能性”。
00后姑娘在奋战,这届“高龄”女子运动员,同样拓宽了不少人的想象。在过去,人们可以想象50+岁的女人在舞台上表演,但几乎很少人会发出疑问:为什么她们不打上竞技场?61岁的倪夏莲和58岁的曾志英,这次真的打上来了。其实奥运比赛从来没有限制运动员的年龄,但是考虑到身体力量与耐力的消退,高龄运动员夺金的优势已经大大降低,于是,有太多高龄运动员都或主动或被动地选择了退役——甚至提前到30岁以前。
而这次在巴黎,女乒项目最年长的两位女性,向观众展示了“宝刀未老”的魄力。她们不求胜利,只求站上奥运舞台,酣畅淋漓地打一场。对于热爱体育的女人来说,年龄真的不是问题。代表智利参赛的乒乓球手曾志英今年58岁,她曾经放下球拍许久。1983年,16岁的她被选入中国国家队。然而,1986年奥运会引入了新的“双色规则”,即球拍的两面必须是不同的颜色,不能都是黑色的。这一消息如同倾盆雨。要知道,早期中国球拍的正反面基本为黑色,黑色的长胶开元棋盘、防弧胶犹如魔法,能迷惑对手,让对方难以判断球的旋转和力量。
这一改,对曾志英的打法影响很大,短期内她很难适应,那时,她参加全国比赛都是一输再输,快把信心都打没了。后来,她转型当教练,又受邀去智利教学生打乒乓球,还曾当过生意人。曾志英重新拾起运动员身份,是在相夫教子多年后,她发现儿子有严重的“电子游戏瘾”。于是,她重新拿起球拍教孩子打球,希望能通过体育运动转移孩子的注意力。这么一打,让她想起了自己40年前的奥运梦。她开始尝试锻炼身体、报名参加奥运。她很早就被淘汰,然而她早就表示,即使这趟奥运之旅只是昙花一现,但成为奥运选手,已经是对40年前梦想最好的回应,而这是比取得奖牌更重要的意义。打球久了,50岁的身体肌肉会痛,但她的精神气、她的技术、她的热爱,没有丢。25岁,40岁,61岁,女人在哪个阶段都“正当时”。而竞技体育中,有关野心与力量的故事,从来都不是单薄的、只有一种叙事的历史。她们或许破除了偏见,或许证明了自己的努力,无关身份、种族、年龄。无论哪一版的“老娘与海”开元棋盘,她们真的都在说,姑娘能做到。